林风竹

扶朕起来,朕还能写。

【维勇】【双A】Illusionary Daytime 02

※ABO世界观
※CP:Victor Nikiforov(A) ×勝生勇利(A)
※维勇双杀手设定
※请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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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嘿,尤里,不要总是那么激动。”维克托躺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摸着马卡钦的毛,全然不顾自己被压得皱巴巴的风衣,“无论怎么编舞我们准备的节目依然是《牧神的午后》,我只是在原有基础上给观众一个惊喜而已。原有的编舞也很美,你为什么不再多练习一下?”

“这不是你突然翘班还把雅科夫拉来的理由。”尤里·普利赛斯基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个行为看起来有些粗鲁,引得他的老师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娅厉声指责,他悻悻地放下手,听见电话那头维克托饱含笑意的声音:“莉莉娅也在?她和雅科夫怎么样?”

“老样子,一副说一句话都嫌多的样子。”

“雅科夫真是没长进啊。难得能见面。”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帮他们重归于好才特意翘班。”

“你觉得我不会?”

“你才不是那种人,你这个自我、不可一世的秃子。”

“我还没秃呢尤里,你这么说话我超伤心。”维克托委屈地说,下一秒他就恢复了笑脸,说道,“还是趁着性别没分化之前抓紧练习哦,万一过了青春期发现柔韧性不如从前可是超打击人的。”

“那我不是正好可以转型吗?少跳些这种——纯真无辜的、让人看着就想吐的小仙女角色。”尤里咂舌道,“反正我肯定是Alpha。”

维克托这下真的笑出声了,他坐起身子,马卡钦盘在他的腿上吐着舌头追逐他的掌心,他摸着自家贵宾犬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话可别说太早,你要知道外界可都觉得你搞不好会是个甜美的Omega,别叫,莉莉娅又要说你了,我说真的,万一你一直这么信心满满地认为最后却成了Omega真的超打击人哦。”

“不要老说‘打击人’这种话好吗?”

“那是因为尤里你受的挫折太少了呀。大家都在等待你成为新一任首席,你可要加油呀。”维克托说。

“要不是你突然退居二线我至于压力这么大吗?”尤里冷哼一声,“你真的不打算回来跳舞了?”

“这话你一天能问我三百遍。”

“那就别逃避。”

“看着办啊,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大概也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尤里挂断了电话。

维克托抱着马卡钦坐在地板上,直到凉意顺着脚跟和髋骨爬上他的腰,他才发现自己在电话挂断后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好一会儿了。

他迟疑着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后,松开揽着马卡钦的手站了起来。

回到舞台上跳舞?

真是个诱人的选项,可惜他没法选。

尤里·普利赛斯基是个天才,维克托向来知道这一点。但这个天才受过的磨难——他是说,在职业生涯上的磨难——太少了,太少了,他分明有不幸的家庭环境,但他不知道将这一点同自身的表演结合起来。这是一种遗憾,但还有救,他不能总像在《胡桃夹子》里一样演一个欢乐的少年,他应该有所突破。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给人以惊喜,尤里也正看中了这一点。

于是一来二去,就有了新编版《牧神的午后》。

这出舞剧已经有了很多版本,但维克托绝不吝于重塑,他最大胆的尝试就是让尤里在这部剧中出演,不是牧神,美人扮丑已经不新鲜了,他要他演的是宁芙仙子。

女性舞者自然也有她们的美,同为Omega,女性性征的舞者柔韧性通常更佳。但这和性别尚未分化的少年人雌雄莫辩的美不一样,尤里的四肢有力,他跳跃时,就像山野间的瞪羚一样高高跃起,落地又像羽毛一样轻。他还有一张美如妖精的脸,这是上帝恩赐。

那才是宁芙,她天真,纯洁,但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属于山林的野性的美。过去的宁芙们优雅,但维克托不相信那是自然可以养育的东西。

虽然尤里看到那条白色的希腊女神式裙的表情真的很好笑就是了。

维克托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低头看着马卡钦笑了,说:“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呢?马卡钦?”

马卡钦的两只前爪搭在他腿上站了起来,咧着嘴欢乐地吐着舌头,尾巴一甩一甩。维克托一把将它捞了起来,大概是最近忙没有看着它,马卡钦重了不少,维克托走到厨房把爱犬放下,任由马卡钦在他腿间打着转,微笑着宣判:“要减食量了哟马卡钦,你这样我都要抱不动你了呢。”

马卡钦从喉间发出一声呜咽,趴下身去,尾巴也垂了下来,在地上轻扫着。

“装可怜也没有用哦。”维克托说。

回到舞台上,继续跳舞,这对维克托而言拥有致命的吸引力,芭蕾的生涯可以很长,芭蕾也永远不会背叛学习过它的人。他才二十七岁,他依然能跳,背上的钢钉不是阻碍,从来都不是。

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呢?

他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做好了一份猪肉欧拉季益*,煎了鸡肉汉堡排,冰箱里躺着今早买来的蛋白霜慕斯,他倒了一杯格瓦斯*,从冰箱里取出蛋糕,马卡钦又叫了起来,他无奈地盯着年事已高心态长青的贵宾犬看了一会儿,认命地给它煎了宠物狗培根。等他终于能坐下来享用自己的午餐时,他发现自己忘了放盐。

还好,他这么安慰自己,上一次做饭走神他可是放了两次盐。

编排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论功劳不得不说到饰演牧神的格奥尔基·波波维奇先生——得益于他的再一次失恋,他在饰演牧神这一角色的水平堪称登峰造极,完全超出了常人对一个Beta的印象。虽然他向来守旧,但胜在听话。不同于尤里,他十分清楚如何将自己同角色结合起来——就是常常入戏太深,用力过度,有一次,他在排练进行到第六分钟时,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不公平!我不明白!”他抽噎着说,“追逐爱情,有错吗?他,他做错了什么?他只能看着,可她还是要走!他的挽留,他的追逐,那都算什么?”

十分不擅长安慰人的编导先生只能半跪在地上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的格奥尔基,你一定能找到你的真命天女,阿尼亚不是全部,你明白吗?

然而在听到“阿尼亚”这个名字之后,格奥尔基的哭号变得愈发惨痛,甚至发展到捶胸顿足的地步。他不得不中断排练,直到男主角在一边哭掉了半盒纸巾,并发现自己哭得太过伤心,已经没有体力再继续练习了。

好吧,维克托说,那就这样。没有牧神的宁芙仙女们都不完整。

你不该提那个名字的,维克托。六仙女中的一个,米拉·芭比切娃拢了拢自己深红色的头发,似笑非笑地戏谑道。

维克托把手插进兜里,说,我已经知道了。

十分钟的短剧,耗费的心血究竟有多少呢?

无所谓了,维克托想,重要的是观众,涌泉般的新鲜感。

剧目的首演就在马林斯基剧院,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招牌,连许多不看芭蕾的人也慕名而来。尤里戴着金色的假发,笼着头巾,穿着希腊式长裙,在舞台上跳跃。而牧神——格奥尔基,缩着肩膀,戴着他可笑的牛角和短小的尾巴,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美丽的仙子。

维克托突然想起来十年前,他十七岁的时候跳玫瑰精灵,周身如被玫瑰花瓣包裹。那时候全世界热爱芭蕾的人都为他疯狂,可是现在十年已经过去了。

正式演出的格奥尔基发挥稳定,他那纠缠不休的属性为演出增色不少,他也难得收到了来自女性观众的鲜花。毫无疑问这是个成功的节目,接下来它还会在世界范围内巡演,它会成为格奥尔基·波波维奇和尤里·普利赛斯基的代表作,也会成为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转型做编导之后的代表作。

我不是尼金斯基*,他想,也许有一天,我会被忘记。

这一年的十月,距离维克托忘记带抑制剂的那一次小小的意外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马林斯基舞团来到了纽约,他们即将在林肯艺术中心上演。维克托决定在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去那里观看美国芭蕾舞剧院的表演。美国人总是富有创新性,美国芭蕾舞剧院的风格最初也是传统的俄罗斯式,但显然70年间他们发展出了许多新鲜的、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也许这正是俄罗斯芭蕾需要的。

当然,也是他所需要的。

就如同螟蛉趋光,他一直追求着新鲜感。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无法使观众感到惊喜,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成功是理所当然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第二天演出结束后他快步走在街道上,十月的纽约已经开始转凉,但这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他回忆着前一天晚上观看的表演和今天他自己编排的节目,比较着二者表达方式的不同。灵感像指缝里的水一样在空气里游走,他几乎快要抓住它的尾巴了。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跑来,一头撞在他胸口上,引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绵密的钝痛,他出于礼貌扶起了口中不断说着抱歉的青年,借着路灯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亚裔年轻人的脸,在灯光下熏染了一层暖黄,颊边细小的绒毛也几乎在闪光,棕红色的眼睛在光照下缩起了瞳孔,闪烁着金色的光斑。他的脸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年纪很小——亚洲人的脸一向显小,他说不清,有时他觉得他们长得都一样。

“没关系的。”维克托对他笑了笑,说。

亚裔年轻人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那神色太好玩了,维克托想,他可做不出来。顿了好几下,年轻人才颤抖着开口道:“维,维克托?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我的粉丝吗?”维克托惊讶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起来,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可以合影哦。”

出乎他的意料,亚裔年轻人对此似乎不是特别感兴趣,相反,他的肌肉依旧紧绷着,头微微后侧,连维克托仍按在他肩上的手都忘了拨开,很快,他的神色收敛了,逐渐化为凛然,未等维克托反应过来,他就反抓住维克托的手,拽着他在路上狂奔起来。

维克托尚未来得及惊讶,就听见了巷道里传来绝对不属于他们两个的,细微的脚步声。

哇哦,他心想,我好像摊上事了。

亚裔青年飞快地奔跑着,维克托调整了几次才跟上他的脚步。是我年纪大了吗?他悲伤地想。很快他们又钻进了另一条巷子里,年轻人娴熟地带着他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小道里,维克托几乎要怀疑他脑子里存着一本纽约地图。碰上第一个死胡同口时他听见年轻人啧了一声,然后他就看着他捋了一把刘海,将手撑在堆叠得乱糟糟的箱子上,腰上一发力便蹿了上去。

维克托笑嘻嘻地看着,饶有兴致地吹了声口哨。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就手足无措了起来。他的脸涨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维、尼基福罗夫先生,需要我拉你上来吗?”

维克托歪了歪头,估算算了一下距离之后他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上跳扒住箱子的边沿,翻身也爬了上去。

年轻人呆呆地看着他。

维克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了。”他这才如梦方醒地继续向前。但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足够甩不掉的尾巴再次黏附上来。对方踏入巷口第一步时年轻人的神色便再度回归为凛然,当他探向腰后试图摸到自己的枪时,经过消音器过滤的枪声已经响起了。

他茫然地看着不知何时从他那摸走了枪的斯拉夫人,后者银色的头发和湖水般蓝绿色的眼睛在晦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亮。

维克托转了转手上的枪,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格洛克18?真是经典。”

年轻人的脊背再一次绷紧了。维克托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侧过身,拦住年轻人袭来的右手,但被对方的膝盖顶了一下,体格的差距被亚裔年轻人化为了优势,维克托在他的攻势下几乎有种自己其实十分笨拙的错觉。

但错觉只是错觉。

他猛地击向对方的左肩,趁着他吃痛别住他的右脚往下一碰,年轻人被他带得摔倒在箱子上,维克托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胸膛下压,这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被淹没在汗水里的信息素的气味,有点像雨后的土地,十分清爽——虽然寡淡,但绝对、毫无疑问地属于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对方是个Beta,这人信息素的存在感未免太弱了一点。

维克托很快收回了心神,他突然觉得对方有股熟悉感,是什么呢?是他的某些特征吗?长相?有什么特别的呢?大多数亚裔看起来都一样……亚裔?

“发家于底特律,近几年来活跃得很的小杀手,除了是个亚裔,没人知道他其他的消息。”

“他在业界挺有名的,风格也多变,我有一次看过他的一个作品,一个军火商,一刀断喉,干净利落,血沫都很少,要么就是他有把好刀,要么就是他有双能干出漂亮活儿的手——鉴于他用的武器不固定,我更倾向后者。”

他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于是他低头,用枪抵住了年轻人的喉咙,低声地、用情人间絮语一般的口吻问道:“罗恩格林?”

年轻人的眼睛瞪大了。

“维克托,为什么会?”他茫然地看着他,神情里甚至带着天真。

我猜对了,维克托想。

他稍微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又危险的笑容。

“你好啊,我的小男孩。”*

*欧拉季益:传统俄式松饼。有栉瓜、猪或牛肝等咸口味,也有苹果,奇非尔等甜口味。(摘自百度百科《俄罗斯美食》词条)

*格瓦斯:以黑面包发酵成的气泡饮料,酒精浓度低,通常不超过1.5%。味道近似德国黑麦汁,冰凉饮用非常消暑。(依然摘自百度百科,词条同上)

*《牧神的午后》是尼金斯基编导的第一个曲目。尼金斯基本人是最伟大的芭蕾舞者之一,但三十岁开始他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就此告别舞台。毫无疑问尼金斯基极其富有才华,维克托的《玫瑰精灵》也是致敬尼金斯基的《玫瑰精灵》。普鲁申科的花滑代表作《献给尼金斯基》非常美,建议观看。

*维克托说的是英文:Hello, my little boy.英文口气更荡漾你们自行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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